绿色和平工作人员和科学家贝茨博士在彼得曼冰川的冰舌附近的不同位置做了数次水体测量以见证全球变暖进程。因为靠近冰舌,这里的温度明显要低,可以看见呼吸的白气。
各式各样的设备装置,出现在甲板上与工作间的地板与工作台上,等待着被组装然后投放至彼得曼两边的山崖、冰川上、深海里……比如,定时拍照相机是在原地定时记录远处冰川的移动,GPS装置组则被安装在冰川表面的不同位置用于跟踪记录冰川内部的具体位置变化等等。
来自英国圣安德鲁大学苏格兰海洋学院的贝茨博士最近一直在忙于和他带来的一个叫CTD(Conductivity Temperature Depth,传导性温度深度探测仪)的宝贝打交道。这个貌似核武器内核的装置是一种用于水体测量的精密仪器,通过它不仅可以得到水的温度,还能知道水的澄清度、含盐量以及水流等方面的多种数据。近一周来,贝茨博士通过”极地曙光”号上的绳缆绞盘一个人操作CTD,对彼得曼冰川入海口处的海底剖面进行了细致的勘测,这些数据将分析洋流对于北极冰川融化的影响有重要的帮助。
根据博科思教授之前曾展示过的纳尔斯海峡(Nares Strait)洋流与周边陆地热辐射对比图,洋流极可能是促进冰川融化的一大原因(注:目前学术界较多讨论的原因对象是大气温度)。其实全球洋流温度变化同样是全球变暖的一个重要体现与研究方向。
这天,贝茨博士开始转而进行针对特定的海面位置及彼得曼冰川两侧次冰舌水域的CTD测量。这一类任务需要乘坐橡皮艇,并由几名工作人员共同完成,我志愿成为了参与者之一。
第一个测试点就在”极地曙光”号船边不远处,贝茨博士把设备在快艇的船头架好,旁边是憨实的印度水手阿菲(Faye)。
贝茨博士对于仪器的入水相当在意,整个人从船上几乎要掉进水里。摆弄着仪器,他告诉我们几分钟后即可完成CTD测量,大家一起将设备拉出水面,贝茨博士再对仪器进行一次检查。我们调转船头,加大马力从彼得曼冰川海湾的中心驶向远处山崖边的冰舌。来自荷兰的戈德(Geert)以最高速驾驶着快艇,原本柔和的海风一下变得犀利异常。
因为这里的能见度一直很好,之前以为很近的冰舌其实在好几公里以外,开到她的面前我都快给冻僵了,不过还是被一种大自然的壮观所震慑。
因为这里的能见度一直很好,之前以为很近的冰舌其实在好几公里以外,开到她的面前我都快给冻僵了,不过还是被一种大自然的壮观所震慑。
放上一张近照特写,这处小冰川入海冰舌宽度仅几百米,比彼得曼的冰川主体小几十倍。冰舌表面是较为碎小的冰块,这也与彼得曼很不一样。
我们在冰舌附近的不同位置做了数次水体测量。因为靠近冰舌,这里的温度明显要低,可以看见呼吸的白气。顺便说一句,贝茨博士的臂力很强,CTD至少有30公斤重,他看来是真的用习惯了。
第二天,我再次荣幸成为了贝茨博士的助手,协助他完成第一次彼得曼冰川裂缝水体的CTD测量。这次任务的执行地点是在彼得曼冰川上最宽的一处裂缝边,离我们船只所在位置有数公里远,需要乘直升机抵达在那里,寻找最合适的地点进行测量。
出发前,在直升机舱内,贝茨博士看上去颇像电影里一个特别任务的幕后指示者。刚飞到彼得曼上空不久,就看到了这第条大大的一字形裂缝。
换个角度,立刻就能看到第二条裂缝,它们在几乎平行地横切开彼得曼川体。
我们本次测量任务的目的地是靠近山体的不规则裂缝的一角,其宽度与张牙舞爪的形状都很惊人。来到上空,发现这里的看起来似乎不那么迷人,巨大裂缝里满是大小不一的碎冰体以及大面积的泥土覆盖。这些泥土多是来自周围的山体,从视觉上影响了我们对冰面环境的判断。
贝茨博士认为在这里测量需要更多的安全保证措施,决定我们先行降落,然后让直升机返回船上去接我们的安全顾问艾力克。贝茨博士搭建了裂缝边的CTD悬架,但如果没有安全保障,我们不能轻易冒坠入百米深、三至四摄氏度冰水的生命危险。
很快安全总管艾力克驾到,带来了大量的冰上安全装备。艾力克在坚实的冰川上钻入固定用的螺栓,同时我们还在旁的岩石上栓系了备用的承重带。
每个人身上都穿戴了安全绳挂与冰面螺栓及岩石相连,艾力克帮着贝茨博士将CTD测量器放下裂缝。不久之后,我们一阵猛拉,将CTD从惊人的170米深处提出水面,这说明此处的裂缝已与”极地曙光”号停泊在彼得曼入海口的附近海域同深。
这时,我们突然发现在裂缝中的水面上探出一头海豹在水面游动!即画面中央水面上的那个黑点,可惜我没有超长焦的镜头。这证明了裂缝里的水面下方已与周围的海域相通,海豹可以潜游到这里。
科考一天,回船时的航拍。
这里的GPS坐标是北纬81’11.275,西经61’50.869,不知从Google调出的地球画面上是否也显示着一半海水,一半冰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