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载自厦门大学南海研究院
2024年9月26日,“BBNJ协定的未来发展与中国的参与”学术研讨会在厦门大学顺利召开,本次研讨会由厦门大学南海研究院主办,并由厦门大学一带一路研究院协办。研讨会包括“BBNJ协定ABMT&MPA议题未来发展的主要科技与经济维度”和“BBNJ协定ABMT&MPA议题未来发展的主要法律与政策维度”两大议题。

开幕环节
会议开幕环节由厦门大学法学院、南海研究院董世杰助理教授主持,厦门大学南海研究院副院长、厦门大学一带一路研究院常务副院长施余兵教授与绿色和平海洋项目经理周薇先后致欢迎辞。

施余兵教授首先对各位专家莅临厦门参会指导表示感谢,他介绍了BBNJ协定通过的背景和最新发展情况、中国对BBNJ协定的通过所做重要贡献,以及目前评估是否应该批准该协定所面临的主要挑战,表示本次研讨会聚焦的议题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他同时介绍了会议协办方厦门大学一带一路研究院的情况。

周薇经理介绍了绿色和平海洋项目的工作情况,指出该机构长期致力于海洋生物多样性保护,促进海洋保护区建设和可持续渔业发展,自BBNJ问题诞生之初就持续关注和支持协定进程,并期待研讨会对BBNJ协定ABMT&MPA进行跨学科的交流和互动,希望会议成果为中国参与国际海洋环境治理提供智力支持。

议题一:BBNJ协定ABMT&MPA议题未来发展的主要科技与经济维度
议题一由中国海洋大学法学院王金鹏副教授主持,分别由武汉大学中国边界与海洋研究院蒋小翼教授、中国海洋大学水产学院田永军教授、上海交通大学海洋学院曾聪副研究员、绿色和平海洋项目经理周薇作报告。

蒋小翼教授报告的题目是《BBNJ协定下公海保护区有效性的法律表达与中国参与》。该报告首先解读了BBNJ协定中关于有效性评估的规定,核心条款是BBNJ协定第三部分第二十六条“监测与审查”中的规定,该条款明确了评估公海保护区有效性的责任主体、依据以及公海保护区的变更条件,但是仅凭这一程序性规定来评估公海保护区有效性可能因操作性不强而无法实现目的。其次,该报告梳理了现有公海保护区关于有效性评估的规定与实施情况,先后介绍了《南极海洋生物资源保护公约》下的公海保护区、东北大西洋公海海洋保护区网络以及地中海派拉格斯保护区各自的规则和实施效果,这三个公海保护区尽管不同机制在评估公海保护区有效性上的侧重点存在差异,但均强调了保护目标、科学研究和国家报告在评估过程中的重要性。再次,该报告归纳了澳大利亚海洋保护区有效性评估的规定与实施情况,相关的法案是1999年《环境保护与生物多样性养护法案》、1975年《大堡礁海洋公园法案》,构建起海洋保护区实践定期评估制度,该制度通过对规则本身的审查和保护区实际状况的剖析,推动立法的持续优化和完善,确保政策与实践的与时俱进,为评估海洋保护区的有效性提供了有力的制度保障。最后,该报告提出了BBNJ协定下公海保护区有效性评估机制的完善与中国参与的路径,具体路径是明确公海保护区的养护目标与保护措施,制定科学研究和监测计划,完善缔约方报告机制,加强与其他国际机制的信息共享。

田永军教授报告的题目是《多尺度气候变化对渔业资源的影响——问问大海里的鱼气候有没有变化?》。该报告的前半部分阐释了多尺度气候变化对渔业资源的影响,第一是分析了秋刀鱼对ENSO事件的响应,认为秋刀鱼资源波动巨大是多尺度气候变化影响的结果;第二是分析了鱼类群落对气候跃变(regime shift)的响应,主要观点是不同的气候期鱼种组成完全不同,相同的气候期鱼种组成非常相似;第三是分析了AMO对西北大平洋鱼的跨海盆调控,主张AMO对日本海域鱼类群落及西太鲣鱼的影响显著。该报告的后半部分从栖息地保护的视角对渔业海洋学的发展与交叉进行了展望,认为传统的渔业资源学关注捕捞对补充后资源的影响,渔业海洋学注重气候和环境变化对生活史过程的影响,然而,鱼类生活史过程的复杂性和海洋过程的多时空尺度是渔业海洋学的发展的难点所在。现有海洋保护区的建立方面,在考虑关键栖息地和生活史过程研究不足,还需要认识到中层鱼类在海洋保护区建设上的重要性。

曾聪副研究员报告的题目是《国家管辖范围外潜在保护区域识别与分析》。该报告先是介绍了相关的背景,一是强调了国家管辖范围外海洋具有独特的生物多样性、丰富的生物资源,并且成为重要的战略要地;二是梳理了公海生态现状,呈现出公海生物多样性受损、公海碳储存功能重要、公海治理存在缺失的情况;三是梳理了保护区研究现状,面临着研究相对薄弱、集中在小尺度、公海部分研究不足的问题;四是梳理了保护区管理现状,存在选定区域过大、科学与管理脱节的问题。该报告然后作了材料方法上的具体分析,按照标准筛选——优先区筛选——保护空缺的流程进行展开。该报告最后的结论是公海独特生境、生物多样性和人类活动分布不均匀,生物多样性估计可能因为观测能力存在一定误差;部分潜在优先保护区域可能存在遗漏,认识不足以及分析方法的不足可能导致一定差异;公海保护空缺仍很大,保护区建设任务很大,可以采取超大型海洋保护区建设的方式。

周薇经理报告的题目是《ABNJ保护区与中国远洋渔业可持续发展的协同增效》。该报告通过成本——收益分析的方式,即主要分析了建立成本、管理维护成本、机会成本以及产业收益,研判ABNJ(国家管辖范围外区域)保护区对中国公海渔业的影响。该报告认为,对中国公海渔业而言,ABNJ保护区涉及的建立成本和管理维护成本较小,这得益于近年来中国远洋渔业强化规范管理、打击非法捕捞以及大幅提升监管能力。另外,以公海联盟发布的优先保护区域作为首批ABNJ保护区提案区域并基于公开信息进行情景分析,发现这些区域与中国公海渔船捕捞渔场空间重叠较小。该报告还认为,ABNJ保护区有益于渔业资源的恢复和保护,有益于公海渔业的长期持续发展,ABNJ保护区还能带来“形象收益”,能有效显著提升国家和企业声誉。最后,该报告建议中国应参与海洋保护区磋商,贡献智慧,阐述主张,渔业主管部门应积极关注公海生物多样性议题动向,将生物多样性保护及可持续利用的相关目标及措施逐步纳入相关发展计划和管理规定中,持续加强远洋渔业管理,促进渔业管理和生物多样性保护领域的国际合作。

在问答及讨论环节,参会人员和议题一报告人对BBNJ协定中的有效性评估与执行和遵约的关系、是否应当将气候变化作为海洋保护区的划设的标准、BBNJ协定未来划设的海洋保护区会对中国远洋渔业造成何种影响等问题展开了充分的讨论。
议题二:BBNJ协定ABMT&MPA议题未来发展的主要法律与政策维度
议题二由武汉大学中国边界与海洋研究院蒋小翼教授主持,分别由自然资源部第三海洋研究所黄浩研究员、中国海洋大学法学院王金鹏副教授、厦门大学南海研究院博士生肖桐作报告。

黄浩研究员报告的题目是《基于栖息地分类的国际海底区域划区管理工具研究》。该报告首先阐释了栖息地分类的定义,即整合海洋生物和环境等生境信息,辅以光学、声学、技术和空间分析手段,结合生物调查样本和数据,将所获取的数据进行分类,形成具有生物、生态学意义的分类类别和单元,并且归纳了相关的挑战,即生物学样本和数据有限、环境和生物关系科学认知不足、海底生境分类结果不确定性大。其次,该报告列举了相关的国内外实践进展,包括地中海、南极威德尔海以及东太平洋等海域特定的案例。再次,该报告分析了ABMT对栖息地分类要求,指出应基于国际法和相关原则,提出区域环境管理和划区管理工具的概念性模型和框架,解决系列关键技术难点,并在我国核心和关键利益区开展实证研究,形成划区管理和公海保护区选划技术方法和方案,支撑相关权益维护。复次,该报告梳理了目前已经开展的工作,认为可以通过西太平洋、北印度洋的现有调查研究,服务于国家在BBNJ协定和国际海底管理局事务上的需求。最后,该报告研判了BBNJ协定划区管理工具的后续应当开展的工作,需要在信息库与标准、技术规范和准则、能力提升和案例应用上进行推进。

王金鹏副教授报告的题目是《ABMT & MPA治理的国际合作与协调及中国参与》。该报告首先介绍了BBNJ协定通过后,关于ABMT & MPA治理中合作与协调的国际法律规则的现状。报告接着具体分析了以下三个层次的合作与协调问题:其一是ABMT&MPA治理的国家间合作与协调,指出各国正当利益之间的冲突需要予以合理平衡,才能促进国家间的合作与协调;其二是ABMT&MPA治理相关国际组织的合作与协调,认为在拟定提案、对提案进行协商和评估以及监测和审查等程序中给予相关全球、区域、次区域和领域机构参与协商或者发表看法的机会;其三是BBNJ协定下的ABMT&MPA与其他划区管理工具的协调,主张遵循国际法的适当顾及原则以及公平合理利用资源和保护与保全海洋环境之间的平衡,协调ABMT&MPA与其他划区管理工具的关系。该报告最后分析了中国的参与路径,提议应在构建海洋命运共同体思想下积极参与ABMT&MPA治理的国际合作与协调,提出和传播中国话语,促进中国话语在国际法中的制度化。

肖桐报告的题目是《ABMT所涉遵约机制及中国参与》。该报告的第一部分介绍了遵约的定义、遵约机制的概念以及遵约机制包含的内容。该报告的第二部分梳理了BBNJ协定中遵约机制所涉ABMT部分的架构,认为其是《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其及执行协定下的第一个遵约机制, BBNJ协定中所涉条文主要是第三部分第26条和第八部分第54条。该报告的第三部分归纳了BBNJ协定中遵约机制所涉ABMT部分的具体内容,包括监测、报告以及审查三方面的事项。该报告的第四部分研判了BBNJ协定中ABMT所涉遵约机制中国的参与的机遇与挑战,中国的机遇是深入参与国际框架机构组建,可依托科技力量为ABMT监测提供支持,通过参与不同梯度的ABMT构建可助力遵约报告细则的制定;中国面临的挑战是ABMT的遵约标准较高,对我国的履约造成一定的挑战。

在问答及讨论环节,参会人员和议题二报告人对现有公海保护区划设的标准对BBNJ协定下ABMT&MPA的影响、如何在BBNJ协定下就ABMT&MPA的治理开展实质性的国际合作与协调工作、BBNJ协定下的ABMT&MPA的划设对中国的影响等问题进行了热烈的讨论。
闭幕环节
施余兵教授对本次会议作了闭幕总结,他感谢各位专家学者发表的真知灼见,认为讨论成果达到了会议的预设目的,他还感谢各位会务人员和志愿者的辛苦付出。

文字:冯金龙
图片:赵达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