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边

为子孙后代留一条干净的河流

2010年5月2日

2001年5月23日,包括中国在内的92个国家的代表齐聚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共同签署了《关于持久性有机污染物的斯德哥尔摩公约》。这是人类为关上持 久性有机污染物(POPs)这个“潘多拉魔盒”所迈出的重要一步。这份公约在2004年11月正式生效,迄今为止,已有120多个国家核准了该公约。

持久性有机污染物”也许听起来陌生,但提起滴滴涕(DDT)或二噁英这些持久性有机污染物家族中最臭名昭著的成员,相信很多人都知道他们的“厉害。”他们或是被发明出来为人类社会带来某种便捷,或是在工业生产中通过燃烧等过程无意产生的,但是一旦他们飞出了这潘多拉的盒子,便给人类及生态环境带来难以消弭的祸害。与普通的污染物不同,这类污染物很难在环境中自然降解,一经释放便有可能遗害百年,并且能够通过食物链在生物体内累积。更可怕的是,许多此类污染物都有致癌、致畸、致突变等危险特性,是不折不扣的健康杀手。

在削减持久性有机污染物方面,中国已经开始采取行动。2007年,中国就公布了一份详尽的计划,开始有步骤地削减和消除《斯德哥尔摩公约》下列的污染物。2009年,中国关闭了滴滴涕、氯丹等四种杀虫剂的生产企业,履行了对国际社会的承诺。而针对二噁英的削减计划也正在制订当中。

但多年来,农药的滥用和工业化学品的大量使用及排放已经使中国的江河湖海沦为持久性有机污染物的下水道,生态环境和人民身体健康都深受其威胁。上周(5月17日)在南京举行的2010持久性有机污染物论坛上,科学家从全国各地带来了这一领域的最近实际案例,每一例都是声声警钟:从含有机氯农药的长江野生鱼、到含十溴联苯醚的沿海地区贝类,到血液中混着全氟化合物的人类。

挑战才刚刚开始。正如专家所言,《斯德哥尔摩公约》所最先淘汰的物质,基本是像滴滴涕那样在许多国家已停产多年的“死掉的物质”,对付他们的难度并不是最大。但随着科学的不断发展,一些仍在大量生产使用的工业化学品被发现具有同样的危害。这些“活着”的物质无所不在,被大量应用在我们的衣服里、电脑里、汽车里,要对付他们难度着实不小。例如,去年刚刚被列入《斯德哥尔摩公约》“黑名单”的全氟辛烷磺酸(PFOS)就被广泛应用在电镀、纺织、皮革、消防等工业领域。人们在使用了数十年之后,才发现它可能影响免疫系统并干扰甲状腺激素分泌,而且极难降解。这种“活着”的污染物危害更大,因为与你我的生活息息相关;它们也更难对付,因为对他们进行削减势必牵动各行各业的神经。

在这种背景下,消除持久性有机污染物的行动更需要未雨绸缪,预防至上。正因为其“遗害万年”的特性,我们不能放任今天的污染,自欺欺人般地以为可以等到明天再治理。也正因为其牵动各行各业的发展,我们不能等到国外已经采取限制措施才如梦方醒,令国内的产业界限于被动。只有采取更具前瞻性的措施,才有可能在保护环境的同时保证产业的可持续发展。这就要求我们有能力对国内的化学物质进行全局性的环境管理,不仅防止新的有毒有害物质进入市场,还能从现存的大量化学物质中“揪出”那些可能的有毒有害物质,并提前采取行动。这样既可以最大限度地保护人民的健康和生态环境,也可以为国内的相关行业争取应对的时间,以便与未来的国际限制措施“无缝衔接,”甚至抢得先机。

今天排放在河流里的“毒”,明天我们终将还是要面对,甚至不得不付出更大的环境代价、健康代价和经济代价。二十年之后,我们应该做的是牵着孩子们的手去到清澈安全的水里嬉戏,而不是无法面对他们干涸的嘴唇,唯一能说的是一声迟到的道歉。

——马天杰 绿色和平水污染防治项目主任

本文于2010年5月21日发表于21cbh.com

加入绿色和平

相关阅读:

《“沉默”的大多数——企业污染物信息公开状况调查》调查报告

专题:揭穿工厂水污染的排污“三十六计”

水污染常见问题汇总(PDF,200KB)

相关阅读

16
2024.04

从90后到00后,观鸟何以在年轻人中成为一门显学

我接触到了一群非常年轻的观鸟爱好者,发现这个爱好没我想象中那么小众,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