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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稿记者刘敏:如何在枯燥的气候议题里寻找故事

此次对话发生在今年4月下旬,由国际环保机构绿色和平与海南闻道共同组织的“从海南热带雨林到巴西COP30:助力气候变化与生物多样性协同效益媒体工作坊”。受访者刘敏(网名“熊阿姨”),与采访者曹泓均为媒体工作坊参与成员。本文首发于深度训练营。

/ 解困式报道作者访谈录 /

对话者:刘敏

熊阿姨,本名刘敏,资深特稿记者,拥有丰富的媒体从业经验。

她于2013年加入《三联生活周刊》担任社会部记者;此后担任《时尚先生》副主编兼专题总监,《三联生活周刊》主任记者、《智族GQ》编辑;目前为自由撰稿人。

刘敏的报道细节丰富,能够深度呈现事件的复杂性,体现出人物的弧光。刘敏将她的人物书写方法引入气候与环境领域,不断尝试用故事性和细节打破议题的技术壁垒。以下是她的部分报道:

《亚马孙雨林里,没有水,也没有动物》

《“植树造林”可以拯救气候危机吗? 》

《北京春天,仍然飞絮》

《佛坪大熊猫:野性的自由》

《什么是好的动物园?》

《盗猎鸟网:芦苇荡里的杀戮》

《拒绝“降级”的大熊猫》

撰稿:曹泓
编辑:蓝广雨
刘敏的照片

“我有3个问题问园长,第一,园长是东北人,为什么来海南当动物园园长?第二,台风过后,动物们会产生什么应激反应?第三,今天我至少看到2个俄罗斯游客团,平时每天会接待多少俄罗斯游客?”

这是4月下旬国际环保机构绿色和平与海南闻道在海南举办的媒体工作坊现场,刘敏参观完海南热带野生动植物园后,向园长问出了她的好奇。

刘敏,资深特稿记者,拥有丰富的媒体从业经验,自2013年起先后在《三联生活周刊》《智族GQ》《时尚先生》杂志等媒体任职,目前为自由撰稿人。刘敏更为人熟知的名字是“熊阿姨”,这是她在豆瓣和微博的ID,她主理一档播客《熊家客厅》,常在这些互联网平台上分享个人思考、讲述环境故事。

和刘敏聊天,就像在看一部群像影视作品,你会自然而然记住她说的每个人,每件事。在气候变化这个巨大、抽象且看似枯燥的议题下,你会记住为了适应气候积温变化,农民会把原来几米高的育苗大棚改成几十厘米高;会记住在瑞士忘了用英文说拖鞋的人,其实是研究气候变化对重力加速度影响的博士生;也会记住洞庭湖水灾后,摄影师在新闻热度冷却后,再度回到现场,用镜头去记录当地人的生活……

刘敏会用她遇到的每个具体的人和具体的事,来告诉别人她怎么看待问题。在整理采访录音时,我发现她会反复说起“有意思”这个词,这可能也是她叙事的元动力。

解困在做气候变化和生态保护报道时,您是怎么发现那些有意思的选题,并找到有价值的切入角度?

刘敏:我做的所有的稿子,其实都是在写故事。我比较擅长的可能是从一个社会事件或者一个话题里边,找一个故事线索把它写出来。

有一个选题是2017年的大熊猫保护降级,当时大熊猫保护等级从濒危降成了易危。其实一开始我报题并不是大熊猫降级的事,大概一年半前,猫盟(中国猫科动物保护联盟)的朋友跟我说,卧龙保护区特别资深,存在时间特别长,是全国所有保护区里边生物多样性保护得最好的一个地方。因为这个由头,我就想去卧龙看看,但当时我找不着一个点来写。正好大熊猫降级之后,这个可能有讨论点,我说正好结合着去写一写。

本来想写一个正面报道,结果到了卧龙之后,发现本地的保护员工都提到工作很辛苦,保护地得到的公众关注很少,社会大众似乎都只关心那些圈养起来的熊猫是什么样。

在采访过程中,你其实能知道,更多的社会视角都被那种很萌的熊猫以及熊猫直播带走了。但实际上,像卧龙保护区,它非常寒冷、非常远,护林员的年龄越来越大。野外的熊猫保护,和圈养式的野生动物保护是两回事,是两条线。后来机缘巧合,我又找到了当时的“大熊猫之父”胡锦矗,他是国内最权威的大熊猫保护专家。他跟我讲的时候,其实就把很多逻辑都戳破了。

这篇稿子,我还挺骄傲的,它在猫粉的圈子里影响很大,每当他们吵架的时候,大家都会把这稿子拿出来当做一个吵架的论据。这篇稿子的由头是讲大熊猫保护降级,但最后讲的是,我们大量的钱更应该流向野外的熊猫种群保护,保护野外栖息地的生存环境,才是大熊猫种群延续问题的正解。

《拒绝“降级”的大熊猫》

解困气候变化和生态保护相关的内容,涉及到很多专业的科学知识,比较枯燥难懂,做这类报道怎么故事写得好看易读同时又有深度呢?

刘敏:我觉得很多事情是可以写第二落点的,比如说北京柳絮的报道,这个事情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当时大家都在讨论柳絮,但我并不知道要怎么写这个故事。后来我看到界面写了一篇《北京的雨燕飞走了》,写得特别好,它讲大家其实对雨燕是熟视无睹的,然后这篇报道梳理了北京候鸟保护、北京观鸟和北京颐和园的历史,把这三条线交织在一起。而且雨燕是一个会飞到非洲去的物种,它在文学意象上是很美的。把这些交织线索写完后,就是一个很隽永,而且有大量科普信息在里面的故事。我是学习了这个写法,就觉得说,写柳絮,我们可以把它写得再有纵深一点。

我找了北京林业大学的一个教授,他一直在研究白杨二倍体,主要是讲清楚为什么大家要研究这个东西。因为中国刚建国时积贫积弱,需要有大量的树来防风固沙,在重新建设北京城时,大家发现白杨是一个又便宜又好种的树,然后就疯狂种白杨,一直持续到七八十年代。然而当这些树成熟,并且大家对生活质量要求提高的时候,这些树就变成了祸害,但长期的园林实践又改变不了,北京目前有200万以上的白杨雌株,最后就导致每年四五月份,北京的柳絮四处飘。

最后讲的还是,大家很痛恨它,但不可能一夜之间把毛白杨都砍了,因为它有大量的历史和生态上的原因。像杨柳絮乱飞这种很枯燥的、很小的事情,如果把它再扩大的话,找一些叙述的方法,它也能变成一个很好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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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春天,仍然飞絮》

解困很多读者可能会对气候以及自然领域的报道不熟悉,觉得这些离生活很远,我们怎么能拉读者和这个议题的距离?

刘敏:我自己有个播客叫“熊家客厅”,我在播客里做了很多小小的实验。

比如亚马孙雨林徒步(《去亚马孙雨林徒步,我一无所获,除了巨型大蟑螂》)这个选题,就是要趁着联合国生物多样性大会COP16召开的契机跟大家讲远在南美洲的哥伦比亚有什么,我觉得大多数人甚至都不知道哥伦比亚在哪,然后哥伦比亚跟我有什么关系,巴西的雨林被砍了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后来我想到了一个点,就是我们在亚马孙雨林里看不到动物,因为去年是整个南美洲干旱极其严重的一个时期,在我看来,在这里看不到动物,本来就是一个故事。

最后有一天晚上,我们在夜巡的时候,看到一个有手掌这么长的大蟑螂趴在树上,我们一个同伴就说,我千里迢迢跑到这来,看一个在我北京家里厨房就有的东西。我就在心里说,这句话好,后来就把这个变成了标题,发到小宇宙上。

这个标题还挺吸引人的,因为大家突然觉得这事跟我好像有点关系,而且它是讲一个失败的故事,而不是炫耀说,我可去了南美,我什么都看到了,大家不喜欢看这种故事,大家喜欢看倒霉蛋的故事。所以最后你就能很顺理成章地从故事引到极端气候怎么影响生物多样性上。

解困现在台风、暴雨、洪水灾害越来越频繁,可能每年都会遇到这些题,记者进入这些题做报道时会遇到哪些挑战和问题呢?如何解决呢?刘敏:媒体写作总是觉得要有一个逻辑联系,因为你干的A,然后遇到了B,所以才导致了C这么惨的事情。但是气候变化、天气变化,你很多时候很难建立这种非常直白的ABC联系,这样就导致大家好多时候不敢下笔,不知道怎么写。

另外一种情况是,比如去年河南旱灾很多媒体写文章,大概都是先写自然环境,再写农作物的惨状,再讲本地小农的生产模式,最后调查他们的水利设施和现阶段的困境。按照这个套路来写,可能十年、二十年后还是一样的东西,把里边的地名和时间换一下,还是一样的。大家就会觉得这事有点无聊了,没有在范式上的进步。

2021年郑州水灾,印象最深的就是故事硬核杜强写的那篇文章,当一个城市突然离开网络的时候,你怎么办?那篇稿子当时传播量巨大,那个我觉得就是一个新的范式。(参考阅读《忽然失去的互联网,以及我们关心的陌生人》

当时那么多媒体都去了,而且大家都在说,不知道怎么订酒店、怎么打车,连自行车都扫不开,每个人都遇到这个问题。但为什么大家都不知道要写这个事呢?结果杜强他写的全是这样的事,从他订票,从他出高铁站开始,一个现代社会人的生活彻底中断的时候,你怎么办?那篇稿子我觉得就是完全触动了大家,这就相当于说,以后可以换换新视角,写大众真正关心的、新的东西。我觉得这就是一个新的变化。大家不能老想说,我现在写得还是跟五年前、八年前一样,新的问题,有新的写法,而且要更大胆一点。但确实我也能想到,如果我是领了一个单位的题,这个单位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媒体,它要写一个非常全面深度的稿子,你可能见到这些细节时,不知道把它放在哪。故事硬核是一个自己做特稿的媒体,可能非常放飞,但如果传统媒体的记者,在他自己的四五个大段里边,有一个段写这个,那也是一个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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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灾后的郑州:一万条牛仔裤、浸水车和鲜花的河流》

解困目前公众对气候危机认知还不够深,气候议题的报道在国内似乎也并不显性,只有在灾难降临的时候,大家才会有点感觉,您怎么看这个问题呢

刘敏:我做的亚马孙雨林徒步播客节目底下有评论就说,你凭什么不让巴西人砍树?我们要致富,就是大家对气候危机的认知它还处在这个状态。包括我觉得有一点,就是大家不知道气候危机对农民有什么具体的影响,总是停留在“大水来了都淹没了,最后说‘好可怜’”这种层面。其实在气候迅猛变化之前,很多人已经开始在种植技术上逐步开始调整了,农民们其实非常聪明,也很敏锐。我去年和一个NGO合作,他们在做气候变化适应的技术创新。这个NGO的员工带我去了趟黑龙江五常,我们先去了东北农业大学,那儿有一个地图,是整个黑龙江的积温。积温,是作物在某个生育期或全部生育期内有效温度的总和,看了这张图我才恍然大悟。你会发现为什么漠河的食物卖那么贵?因为漠河的积温太低了,只能种短周期生长快的蔬菜,比如菠菜,但更长周期的农作物都种不了,它的积温是不够的,所以日常食物都要运过去。

五常的稻花香大米也是,五常大米之所以出名,因为稻花香只能在这片区域种植,积温恰好合适,但往北走50公里就种不了。比如育苗,要是把这个苗直接放到土地里边,它会冻死的。但农民自己就学会适应了,他们原来盖一个可能2米高的大棚,贵,温度又不够,后来就盖跟腿一边高的大棚,这样苗刚育出来,就转到大棚里,能提高温度。当这个苗催熟后,正好外边可能五一了,暖和了,就开始在田里边插秧。他们用很多自己的智慧,把温度累积起来。再比如这几年,农民们已经会发现,育苗的时间变短了,因为天气明显变暖了。而且五常以北的区域,渐渐积温也够了,稻花香大米适合的种植区域正在缓慢北移。

所以我觉得这个故事就很有意思,但是它不是个新闻,它不是一个灾难,不是一个很爆炸的事情,它跟“五常假大米”这些常规新闻点都联系不起来。这就是NGO自己发现的点。

日常农民也不会讲这个故事,其实只有NGO的人去了,他能意识到,这些都是气候变化的适应,农民的适应和我们从外边引进的适应经验,然后觉得这个是可以讲的故事,那他找记者来做这个题,这个时候记者才会了解到这些知识。(参考阅读《绿色和平:我们的二十四节气正在发生哪些变化》

解困尽管媒体在不停报道极端气候灾害,但是似乎灾害的悲剧在重复上演,大家的关注度或者响应程度有所下降,同样的问题被讲了很多次却没有引起重视,作为记者怎么看待这个问题呢?

刘敏:我觉得具体到记者来讲,其实是要想,我如果每年都这么跑的话,第二年、第三年到底有没有进步?

前两天我见到一个摄影师,在做一些商业摄影,但是他对国内的气候变化特别感兴趣。去年洞庭湖水灾的时候,他第二周才去。他说第一周基本上所有的媒体都去了,然后大家都走了,因为拍来拍去就那么回事。他自己又去了一趟,拍当地人怎么生活,当这个大坝溃坝又要出现的时候,所有的动物、人以及抗灾的人是什么状态。他就想把这些东西拍下来,天然觉得这些东西很重要,而且作为一个记录者和有好奇心的人,我就应该到现场,应该看看这些东西。

现在很难讲他拍的这些东西有没有巨大的商业价值,社会价值在哪也很难讲。但我觉得,如果你真的很关心,还是需要去现场看一看,拍一拍。

他现在还在做另外一个长线的选题。去年四川雅江山火,整片山全都烧着了,变成一片焦炭。当地人本来是可以挖松茸,砍树赚钱,但现在他们失去了生计,而且那个山现在就是一个灰秃秃的样子。去年他已经拍了一组,今年他打算再去拍,他想花几年的时间看看这座山到底多久才能恢复好。这个就很鼓舞我。(参考阅读《山火之后,失去的春天》

本质上大家既然跑这个口,说明还是对自然感兴趣。当你不在媒体里,不用跟着媒体的节奏,你可以用一些低成本,或者更长线、更好的叙事角度,把这些记录下来。这个东西可能在三年五年后,会变得很重要。

解困您觉得未来生态保护和气候变化报道的进步空间在哪里

刘敏:比如说写热射病就是个进步,以前大家都不写这个病,去年果壳就写了一篇《北京熬暑》,讲到高温天气下很多人的生活状态。我觉得好多议题都是大家想不想把它做成。

比如《人物》杂志写过红火蚁,那篇也给我很大启发。他们找了第二落点:红火蚁常规里是一个生物入侵的议题,但记者发现,越基层的劳动者,越容易受到侵袭,比如农民或者保洁员,他们在工作过程中可能会被咬伤,反而坐办公室的人,是很少受到影响的。那读者天然就会觉得要关心他们,大家就是有一种道德上的亏欠感:我应该关注社会的弱势群体。这也是媒体公共价值的所在。(参考阅读《红火蚁入侵,渺小者的战争》

解困做气候报道需要学习非常多的专业知识,对于新人记者,您有什么积累知识的经验可以分享吗?

刘敏:就是瞎看,什么都看。去年听说BBC有一个气候变化的线上培训,有大半年时间,我本来想报一下,后来发现课业任务实在太重了,每周都有线上课,然后还要讨论seminar什么的,我就没报。但我后来觉得,咱们其实应该也搞一下这种培训,或者听听海外的媒体都怎么做。

2023年我去瑞士的时候,在那住了一个特便宜的酒店,在前台入住的时候有两个人在我旁边入住,他俩想问前台有没有拖鞋,我随口帮他俩问了。难得遇到中国人,我就问他们来伯尔尼做什么?他们说来伯尔尼开会。我问你俩是做什么的?他说是国内做遥感的学者,后来晚上我就约了他们在大堂的咖啡吧一起聊天。他们在用遥感卫星监测青藏高原上的冰川,为什么要测呢?因为他们很在乎地球不同地点的重力加速度值,就是那个g值,不同的地方是不一样的,赤道、两极都不一样,这跟地面的环境有关系。他们就发现,青藏高原因为全球气候变暖,冰川变少,这个数字在变化。我说我以为中国科学界不关心气候变化呢,他们说我们要出论文啊!气候变化在他们的领域也是热门话题。

我觉得如果真的想做气候变化的话,各行各业的人,五常的农民、做遥感的博士生,其实大家都能讲。

然后再搜一些论文看看,之前看到有飞机遇到强烈气流颠簸死过人,我在微博上看到,有人说他读过一个论文,说因为气候变暖之后,天空中的湍流变多,全球飞机抖动造成的事故伤亡也变多。

如果你打开这个视角,其实到处能碰见。你不知道碰到的这些能给你提供什么,但你可以先累积下来。

解困:参加本次绿色和平的媒体工作坊后,您觉得类似的媒体工作坊和社群能为媒体人提供哪些帮助?

4月下旬刘敏在国际环保机构绿色和平
与海南闻道举办的媒体工作坊上分享

刘敏:比如这次会上讲韩国的野火,其实可以跟中国的山火来对比一下,什么样的火,会怎么样,因为四川云南不是老着火么。讲到混胶林的过火就没有那么快,我觉得这些都可以作为知识点。

另外,如果可以去现场看看,那你写出来可能就比别人多一点信息。我想到北京的食通社,他们也搞工作坊。前年我去了一趟,就觉得挺好的。他们第一天会讲食物相关的内容,第二天实地走访附近的菜市场,先去超市看,再到小型菜市场看,晚上大家半夜再去北京新发地农产品批发市场看,这样就能看到一个菜从终端倒推回批发市场的价格的变化。

我印象最深的是阳光玫瑰,在北京三源里菜市场,假设一下价格,比如阳光玫瑰卖120元/斤,卖家说我这是特别高级的,我说那你是进口的还是云南的,他说其实也是云南的。那为什么能卖这么贵呢?因为有环境的加成——三源里菜市场旁边都是使馆、顾客以外国人、北京中产阶级居多,而且这个市场本身就是网红打卡地,所以价钱翻番再翻番。但出了三源里菜市场后,到旁边的超市去,它就变成从120元/斤变成了40元/斤,然后等晚上去新发地的时候,发现平均的批发价才15元/斤。

都是云南来的,你就会想到说三源里市场的选品再精细,大概率也是从新发地市场选的,他怎么可能贵这么多?这个事就挺好玩的,我觉得那个探访就很有意思。

*文中图片由受访记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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