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地区常见的大斑啄木鸟 © Keren / Greenpeace对于很多人来说,“很多很多树”是对森林最直观的印象。但对于一片富有生机的森林来说,树,与居于其中的各类动植物、微生物,和土壤、空气以及水等非生物元素一起,赋予了森林丰富的“内涵”与更坚韧长久的生命力。森林是鸟类的重要栖息地之一,许多鸟类在森林中寻找食物、筑巢繁殖、躲避天敌,同时,鸟类也对森林生态系统的平衡和稳定起到了重要作用,它们可以帮助传播种子、控制害虫、促进植物的繁荣生长。鸟类也是衡量生态环境的重要指示类群,它们不断与周围环境产生”互动”,并快速地对环境变化做出反应。因此,通过对鸟类的研究可以获得有关森林健康状况与生态系统稳定性的信息。
小绿头鸭们在惬意的午休 © Keren / Greenpeace1863年,英国人施温霍在《中国鸟类名录》中的记录——454种——成为有关中国鸟类种数最早的记录。随着鸟类研究学的发展和突破,我们收集鸟类信息数据的能力也越强。根据2021年出版的《中国鸟类观察手册》,中国有野外记录的鸟类数量已达1491种。虽然中国是世界鸟类资源最丰富的国家之一,但《中国生物多样性红色名录》指出,中国受胁鸟类总数为146种,占全国鸟类评估总数约10.6%。栖息地丧失和片断化、环境污染、人类活动等,都是造成物种濒危的原因。并且,有科学研究表明,受威胁鸟类分布的热点区域表现出与城市化热点区域高度重合,特别是在中国东部地区。虽说鸟类监测是科学事业,由专业人员进行总体设计,确定样线、样点的选择,展开如何进行科学记录等培训,制定相关技术指南。但同时,鸟类监测也是一项公众可以参与的科学活动,通过吸引公众参与调查监测工作,让鸟类保护更好地走入公众视野。
黄昏时分的珠颈斑鸠 © Keren / Greenpeace将《中国鸟类分类与分布名录(第三版)》所载各省、市、自治区鸟类种数与2021年各省鸟类观察记录种数比较,得出观鸟记录覆盖各行政区情况。
统计数据显示,剔除港澳台地区(行政区划数据干扰)外,覆盖率越高的地区,观鸟活动开展也相对越充分。由全国各地观鸟爱好者们共同记录的观鸟信息,能够展示中国各地区的鸟类生存动态,也成为科学评估、检测各种鸟类状态、甚至监测环境变化趋势的重要参考。
观鸟——始于兴趣,享受过程
体验更丰富的生活和可能性
不知道大家是否记得绿色和平不久前发布的“寻找答案的人”主题视频。主人公之一的观鸟少年娄方洲,讲述了他走过10多个省份,通过学鸟、找鸟、辨鸟,以及拍摄过800多种鸟类,在大自然中寻找环境保护的答案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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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和平也有一些观鸟爱好者——TA们利用周末、假期,记录鸟类朋友们短暂的倩影,记录它们筑巢的艰辛,同时也记录下来了自己当时的心情,并在观鸟中找到了更热爱的生活方式。从第一次被朋友带着体验观鸟,到自发持续观鸟,中间跨度了七八个月。正式拾起的动机也很简单——实在是很好奇,为什么观鸟对于朋友们有这么大的吸引力(我倒要看看~)。真正体会到观鸟的乐趣是在海岛城市独自旅行,发现了通过望远镜了解一座城市的打开方式,通过“收集”当地的鸟种,跟陌生的地方便有了具体而私人化的链接。过往视而不见的生命,带给我认识周遭的全新视角,于是一发不可收拾:走啊,观鸟去。
下午四点多钟,沿着家附近的一条河水走着,对岸是承包经营的一片果圃,是脚步无法到达的地方。我用目光扫视着对岸,感觉绿色的树叶间有一抹跳动的红色,立马举起胸前的望远镜——嚯,加新了。在网上看了不少照片,还是第一次见到真身,果然是长尾山雀家族的:尾长,蓬松小巧。集群活动,在树枝间跳跃穿梭觅食,要想用手机怼着目镜拍下它们活跃的身影,可谓高难度挑战。我放弃了拍照的心思,专心地观察起它们惹眼的样貌:栗红、蓝灰和黑白的丰富配色,像川剧里的花脸张飞,也和小熊猫撞色,难怪被叫作“张飞鸟”“小熊猫鸟”。看惯了秋季江南平原平淡羽色的林鸟,红头长尾山雀家族在夕阳下热热闹闹觅食的这一幕,让我不仅眼前一亮,精神也为之一振。从隆冬的北方到海南短暂旅行,在三亚的城市公园“推鸟”,目标鸟种看得差不多了,还差黄腹花蜜鸟——名字好听,让人想到热带的丰腴。发愁之际,富有经验的鸟友远程提示我,“要找有花的树”。我立刻有了方向,视线锁定几株正在开花的火焰树。果然,在花间看到小小的黄色身影——先前听到的吵闹声音,原来就是从这种有着奇特喙的小鸟身体里发出来的。橄榄色后背,柠檬黄腹部,黑色的喙弯而长,末端极尖细,几乎像针——可以探进花苞深处吸食花蜜,无怪乎叫作花蜜鸟。这不正是鸟类和植物协同进化的例子,在漫长的演化中形成依赖关系,鸟儿以花或花蜜为食,同时帮助这些植物传粉。因为一年四季都需要充足的花蜜,黄腹花蜜鸟在我国的分布自然也就局限在海南、广西、云南等地。观鸟,不仅仅是看鸟本身,亦是观察鸟与环境的互动关系。1. 观鸟“自留地”指的是在当地找出这样一块地方:它包含一系列的微生境,理想情况下,步行、骑车或开车几分钟就能到达。观鸟者可以短暂且频繁地造访该地点,以此来了解生活在那里的鸟儿和它们所经历的变化。
2. 推鸟,来自于英文Twitching,即心中怀着目标鸟种出门观鸟。可以为了一种罕见鸟跑很远的路,也热衷于前往新的地区,新的生境,看更多未见过的鸟种。
(备注:上图为树鹨)
忘记了观鸟这件事是如何开始的,似乎它就那么自然地发生了。等突然回过劲儿才发现,观鸟之后,这个世界的“颗粒度”增加了不少:刮大风了,地铁站旁边的喜鹊巢看起来有点散;天暖和了,湖边那只愣愣的杂交绿头鸭依旧落单;四声杜鹃叫了,不知道今年又盯上了哪窝倒霉蛋。鸟儿们的家长里短一出又一出的上演,而观鸟,就是了解它们的第一步。
近期观鸟的最大惊喜,不是花草树木都整齐划一的城市公园,而是路边一个不经意间形成的小水坑。图片里的它那么平凡,但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水坑,能在半小时内吸引十种近百只鸟鸟前来沐浴和社交,这里可太热闹了:体型较小的燕雀、金翅雀、麻雀和白头鹎们采取集体行动、轮番上阵、聒噪极了;体型较大的珠颈斑鸠、灰椋鸟、斑鸫、赤颈鸫、乌鸫、灰喜鹊和大斑啄木鸟找准行人路过把雀鸟们惊飞的空挡,见机行事、迅速占领、赖着不走。没有了硬化措施和人工密林的阻碍,这个“大众浴池”硬是营业到了太阳快下山。一只正值繁殖季的棕颈雪雀闯入了我的视野,它的羽毛有些凌乱,估计是被养育后代的任务搞得疲惫。只见它抓了一只不知是什么虫子,谨慎地观察着远处的我,确认暂无风险后,“嗖”的一下蹿到了一个小土洞里,再出洞时,虫子已不见踪影。在三江源的辽阔草原上,这样的小土洞有很多,它们是高原鼠兔们辛勤打造的“三室一厅”,当时我猜想——难道棕颈雪雀是在利用废弃鼠兔洞来育雏吗?直到后来查阅了文献并得到了部分的验证。回想那天,我还为这个小小的发现激动不已,隔壁的鼠兔却淡定的看着,也是,这样的共生关系,鼠雀之间大概已经持续了亿万年,它们之间的确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最近,地铁站旁边的毛白杨上开始出现一些喜鹊的营巢迹象:起初只是有两只喜鹊经常来往于此,后来主枝上开始出现零星木棍。当我意识到这的确是个新巢,不妨记录一下的时候,工程已经进行到了四分之一。这对喜鹊忙忙碌碌、不时争吵、还会在旁边的旧巢附近兜转。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新巢越做越大,旁边的旧巢越缩越小。再过一段时间,这个产房可能会孕育出新的生命。不过在这之前,我产生了更多的疑问:这对喜鹊之前就在附近吗?旁边的旧巢是不是它们的?它们是搬家还是拆别家?或许这些问题没有答案,但也不一定,没准儿就在下一个春天里呢?健康的森林孕育了丰富的鸟类,也赋予人类生活更多的选择和可能性。观鸟,让许多人的闲暇时光拥有了别样的乐趣,也是与自然建立更深连接的契机。那些原本会匆匆路过的“风景”,在一次次探索、观察中离我们越来越近;那些对于物种之间精妙互动的察觉,启发着我们对于人和自然关系的思考。今天是国际爱鸟日,不论你有没有观鸟的经验,今天都是一个给身边的“鸟朋友”更多关注的好时机。你在哪里看到了今天的第一只鸟?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呢?欢迎在评论区与绿色和平分享,我们将精选3位朋友,送出环保随行包与精美文件夹。